丧钟为“胜利者”而鸣 福州瑞云寺强拆谁赢了？

强拆后满目疮痍的瑞云寺（图片来源：凤凰网华人佛教）

2013年12月8日，7点半，福州瑞云寺被数百人包围，强拆进行中。

9时许，瑞云寺以对外封锁，所有前来声援的僧人、居士都被拒之门外。当地警方带走现场无任何违法举动的凤凰网特约调查员邢律师，摄影师曹老师其相机被抢后遭围打腿部受伤并失去联系。

11时10分，经省宗教厅协调，邢律师已获安全，曹老师仍无音讯。

13点半左右，寺院被封锁，传来的只言片语中，瑞云寺内部基本拆完，正在拆观音殿，东西也已搬完；两位已经耄耋古稀之年的老法师已无法站立，只有4位居士现场照顾，命运堪忧！

14时30分，摄影师曹老师依然没有消息……

时至黄昏，瑞云寺驱僧强拆已成定局，在场和不在场的人们，纵然喊破嗓子，却也眼睁睁百年的瑞云寺化为一片瓦砾……

驱僧强拆瑞云寺暂时“尘埃落定”。整个事件，展示出的暴力、强权、野蛮、专制，是骇人听闻，不可思议的——特别是在中华文明全面复兴的当下——堪比秦始皇穷兵黩武、焚书坑儒。这件事，简直是对我国构建法治社会、和谐社会的羞辱！昔日俯首甘为的“孺子牛”而今变身成“土皇帝”，昔日战乱时期的烧杀抢掠而今变身成和平时期的强拆强夺，本质没有变，那就是：强权的胜利。

自古，“兵者不祥之器”。而喜好穷兵黩武，谋求私利而“乐杀人”者，“则不可得者于天下矣”。这正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站在人文精神、乃至人文佛教的高度，即便是正义的武力取胜，失败方也会死人；有人的生命被剥夺，这就是一个需要解决的大问题，比胜负更重要，因为每个人、每个生命都要面临生死，这是根本问题。故而，在《道德经》中，老子以极其深邃悲悯的眼光，指出“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在这里，老子给仇杀覆蔽的心灵施加警策：对杀人者，以悲哀泣之；对胜利，以丧礼处之。战胜之后，安排丧礼。在你对符合价值的胜利举行狂欢之际，老子要给你办的是“葬礼”。丧钟为谁而鸣？丧钟为胜利者而鸣。这说的是正义的武力都是要以“丧礼”而处之，何况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瑞云寺驱僧强拆事件！

一手拿着“造就平安、为民祈福”的遮羞布，一手拿着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拆迁证明”，纠集二百多人围攻寺院进行强拆，地方公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使驱僧夺寺具备“合法性”。人性观照、生命和解、民主平等、人文关怀，被蹂躏践踏得惨不忍睹。对于生命，当代文明只探讨到了“以人为本”，还没有探讨“过重人本”，更没有探讨“过重人本” 时隐含的自私、凶残、乘快、暴力、野蛮与弱肉强食、你死我活的丛林法则。这就急迫地需要重建人文精神，需要重建人文佛教。否则，中华文明的复兴，将是一个笑柄！

今天，笔者以无比沉痛的心情悼念和默哀，以丧礼来对待驱僧夺寺的暂时胜利者，并警醒那些同样怀有沉痛悲愤心情的人们，反思自我，关照生死，重建人文佛教，是本次丧礼的永恒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