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夺瑞云寺产、捏造寺俗矛盾、达成一己谋私

哲学博士：张远

 

 

        关于瑞云寺拆寺毁佛一事，最近网上在流行一些所谓“真相文章”、“辟谣帖”，看似有理有据，有板有眼，让不少对媒体报道具有条件反射性怀疑的群众以为看到了“接地气”的真相，以为是寺院和媒体在撒谎、炒作。

        但如果对这些所谓“辟谣帖”稍加分析，便能看出种种避重就轻、偷换概念和逻辑不清之处，而炮制“辟谣贴”的真正目的也在这些虚伪的“理据”中一目了然——捏造寺俗矛盾，混淆大众视听，抹黑寺院法师，无耻夺取寺产。

        此言绝非危言耸听，且为你一一道来。

 

拆穿“瑞云寺是柯氏家产”的弥天大谎

        12月8日瑞云寺强拆事件发生，从现场情况来看，有三点确定无疑，足以为此事定性：

1. 在没有合法协议的情况下，寺院被夷平；

2. 不仅寺院被拆，而且佛像被砸毁；

3. 老法师被威胁还俗，并被非法软禁。

但奇怪的是，这些所谓“辟谣帖”、“真相帖”丝毫不提这三点，却在佛已经被毁，寺院已经被拆后，来追究寺院主人是谁？

寺院主人是谁？其实明确无疑。瑞云寺是登记在册的合法的宗教活动场所，法定的负责人是明参法师，这一点有宗教活动场所登记证为证。但好事者却打出了“柯氏家族”的牌子（如新浪微博账号“亚洲善待道士组织”所发长贴），开始追究起历史问题。

 

 

其大意不外乎如下两点：

1．瑞云寺所供奉的肉身佛“柯文佛”不是佛教圣贤，而是柯氏祖先，因此跟宗教没有任何关系。并且，瑞云寺是柯氏家族四十多年前集资建立起来，应该属于柯氏家族。

2．扯出了瑞云寺附近共同要被拆迁的柯氏宗祠，说没有发生强拆，而是柯氏家族为了给学校腾地方，把柯氏宗祠和“供奉祖先”的“瑞云寺”让了出来。

        这些内容看似谈到了很多细节，其实却充满了强盗逻辑。

        首先，对瑞云寺的历史描述是不顾事实，强词夺理。瑞云寺一百年来一直供奉着肉身佛“柯文佛”。“柯文佛”生前是清代末年的柯云尘居士，瑞云寺最早的确是柯居士的宅子。但因为柯居士修行获得肉身不坏的大成就，被乡亲们尊为“柯文佛”。在他圆寂后，乡亲们自发捐资将其故居修缮为佛堂，慢慢演变为寺院。无论是“柯文佛”的来历还是瑞云寺的来历，无不跟佛教的修行密切相关，怎能说与宗教无关。想当年，乡亲们尊柯居士为“柯文佛”并自发供奉，皆因从心底敬佩他的佛教修行，将他当成真正的佛来看待。在大乘佛法看来，十方三世有无量无尽的诸佛菩萨，并非只是寺院供奉的塑像才是佛菩萨。凡有大成就者皆被视为菩萨乃至佛，比如民国时期的妙善法师因为修行高超就被尊为“金山活佛”。正如有评论文章指出“虽然柯云尘只是在家居士，但人们给予他‘柯文佛’的尊称，早已将其尊为佛菩萨。这是对一位佛教修行人至高无上的认可与褒扬，具有严肃的宗教意义”，供奉这样一位成就者，怎么就与宗教无关？再说，即便说“柯文佛”是柯氏祖先，那也是现代柯氏人的祖先，在当年，何必无缘无故供奉一个乡人呢？可见，制帖者如果想用“柯氏祖先”说事，实在应该先去恶补一下佛教常识。

        这一点不成立，那么所谓“瑞云寺非寺院”的说法就更为荒谬。无论是一百多年前乡亲自发将柯氏故居修缮为寺院，还是四十多年前柯氏后人集资帮助恢复瑞云寺，都是出于宗教意义，并非将瑞云寺当成家族资产，所出资金也是合理的宗教捐献。而宗教活动场所按照宗教习惯接受公民的捐献合乎《宗教管理条例》的规定，是合法的。请问，从古至今，民众舍宅为寺或出资修寺的例子数不胜数，难道谁出了钱，寺院就属于此人吗？寺院是宗教场所，是特殊组织，若以出资者为主人，那么天下寺院，岂不都沦为世俗的控股公司了？

瑞云寺是合法的宗教活动场所，绝不是柯氏家族的私产，这一点绝无可以商量的余地！

到了这里，所谓柯氏家族为了给学校腾地方，让出柯氏宗祠和“供奉祖先”的“瑞云寺”的说法显然不攻自破。

由上可见， “瑞云寺是柯氏家产”的说法显然是弥天大谎。却在包装之下，蒙蔽了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的双眼：

比如，“辟谣文章”里（《福州瑞云寺遭暴力强拆受关注 福州最大危旧房改造项目将回迁》）着力提到“柯氏信众”欢天喜地要求早日搬进新寺，并且在祠堂里接受记者的采访、还照了相。但据知情人士指出，此照片中人士并非信众，而是新成立的“瑞云寺管委会”的头头们，照片只是一次为制造假新闻的摆拍。（如下图）

 

 

 

财务制度不健全，毁寺砸佛抢了去

瑞云寺事件是当今社会一个以点诠面的典型个案。

瑞云寺连佛带寺被砸毁，老法师被圈禁起来，在给瑞云寺扣的谣言帽子中，多次提到的一点是：老法师不愿拆迁旧瑞云寺，不愿搬入新寺院，是因为寺院要被“公开管理”，老法师不能再因此而“私吞”香火钱。老法师的一切目的就是为了一个字——钱。所以不愿公开管理。

老法师修行一生，如果是贪财，何苦选择清苦的出家生活？更何况瑞云寺本不是大寺，香火收入基本够维持寺院的生存，老法师能贪什么？说老法师贪财，这是典型的毁人清誉。毁人清誉后，似乎就抢夺就有了理由。其强盗逻辑就是：你人品不好，所以你的财物该归我。

至于寺院财务制度不完善，更不是老法师应该搬走的理由。所谓负责“公开管理”的管委会的性质，已被戳穿。即将被送入的新寺，与老法师何干，那只是“活地狱”？只是，老寺已被人砸了占了。新寺是强占老寺的通行证，它不属于佛教方。

此前，民宗部门曾以财务问题为借口，下达“查账”通知，要求寺院的财务人员和明细资料必须到位，否则以拒检视之，并威胁如果不能清楚说明10年以来财务明细，不但两位老法师要立即搬走，更要把住持送去劳改。

出于情理地考虑一下，一个寺院，两位老比丘尼，如何有能力完善财务制度？寺院功德箱的香火钱都是善信们你一元我十块地积攒起来，零零碎碎的，老法师哪有精力记账务明细？

可是，财务制度不健全就是赶走老法师和要求寺院账务被公开管理的理由吗？如果是这样，那背后的逻辑就是——只要你不会管自己的钱，你的钱就归我，甚至连你家的房子也得归我。

以上两个强盗逻辑放谁身上都会遭来唾弃，却三番两次被用来对付两位垂垂老者。若非为抢寺产找借口，谁会相信领导们吃饱了撑着有此闲心去查一个小寺院的账？

为了夺寺而谈钱，恐怕只有贪财者才会有此思维。而两位老法师修行一生，年过古稀，哪里还关心钱这身外之物？她们所关心的只是僧团对寺院的自主权。佛教寺院从来都是自主管理，这其中当然包括财务。即便是宗教部门对寺院的管理也仅是指导、监督、服务，并不能直接干涉寺务，更遑论由非法的“管委会“插手“公开管理”，甚至要求“财务透明”。你能想象中国政府的政务被其他各国“公开管理”吗？你能想象阿里巴巴的财务需随时向大众“公开透明”吗？你能想象自家的大小事情都要被居委会插手过问吗？同样的，一个合法存在的寺院的法定负责人无权自主管理所在寺院，却要被外人来左右，这是何等荒唐的逻辑！

 

 

为何佛已被毁、寺已被拆，方问寺院主人是谁？

        为何如此荒唐的逻辑却被包装得煞有介事？为何一个存在百年的寺院，在遭遇寺被拆、佛被毁、人被驱逐的惨剧之后，却要被质疑寺院的性质和寺院的主人？

        因为，有人要谋夺寺产。因为，从头到尾，瑞云寺的合法性质和主人地位都被强盗直接无视。

        说强拆者是强盗，那是事实。寺院存在的时候，先用明确主权的方式把寺院砸了，佛像毁了，然后再来争主权。说得更白，就是先占了你的地，拆了你的房，凭你提什么“合法宗教活动场所”，早已没了“场所”的外形。再把你控制在归属不明的新寺院，扣上各种帽子、炮制各种借口说原来这块地不是你的。这明摆着是霸道抢夺，却还利用各种软文，装饰了一副摆事实、讲道理的嘴脸，捏造寺俗矛盾，败人名声，给抢夺造势，而不明真相的群众却将此当成了“真相”。

        因此，强拆发生后，“柯氏家产”、“寺院财务”的话题才会突然出现。其实强拆瑞云寺、砸毁佛像是在没有合法协议的情况下对合法宗教活动场所不折不扣的破坏，这跟柯氏家族、柯氏祠堂、寺院历史以及寺院财务没有半点关联。但种种说法一出，一方面舆论的焦点从拆寺毁佛的关键点上被引开，一方面拆迁方与瑞云寺的矛盾直接被转移到寺院与周围民众的矛盾上，通过给寺院抹黑，令寺院在声誉上处于劣势，在群众中被孤立起来，那么抢夺寺院似乎就变得合情合理！

        正是为了抢夺寺产，才无视法师是寺院的主人。又因为名不正言不顺，才千方百计要否决法师寺院主人的地位。一旦其寺院主人的地位被推倒，所有的抢掠破坏就有了合理的依据，拆迁方就不必为他们的恶行负责。而此时所谓给法师们新造的寺院，法师们哪里还有做主的机会？

 

        分析到这里，情况已经非常明了。“真相文章辟谣贴”看似细节多多，却是漏洞百出，“接地气”的口吻背后却是不可告人的险恶用心。这些帖子虽瞒住了部分网友，却瞒不过明眼人雪亮的双眼，反过来正是拆迁方捏造寺俗矛盾、无耻谋夺寺产的重要证据。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花言巧语终究无法遮掩罪恶，拆寺毁佛、驱僧夺寺的事实正是不可抹杀的罪证。忙着炮制软文、混淆视听的拆迁方，对此你可敢否认？！